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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二章 養個癡漢幹什麽 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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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按上綠色的通話鍵,那邊就接通了。接通的速度很快,快的簡直讓莫桑以為方言是一直在守著手機一樣。剛撥打只響了一聲就被接通,簡直讓莫桑忘記了自己一開始是想說什麽,因此就只叫了方言的名字,等著方言在那邊說話。

而在方言也只回了一句“嗯”之後,氣氛就有些冷場了,而方言的聲音雖然只有一聲,但是莫桑卻也聽出來是有些虛弱,中氣不足的樣子,因而有些愧疚的想著自己昨天晚上的所作所為,好像是有一點過分?因為有些惱怒於方言不願意讓自己看到他身體,以及莫桑惡趣味的想聽到方言竭力克制自己聲音的緣故,何況在黑暗裏不知道時間的流逝,又不知道方言到底受了多少傷。只是,莫桑想起來昨晚自己換床單的時候,好像是看到那上面即使是粘稠的不明液體,也掩蓋不了的紅色黯淡痕跡。

自己,還真的是有些過分。雖然莫桑一向冷情,不愛多關心誰,不過對於方言,此刻真的有些狠不下來心呢。

“方言,你現在在哪裏?我要去看你。”

“不用了,我沒事。”

方言這樣的話讓莫桑有些微妙的感覺。沒事的話,又怎麽聲音都啞的比平常更甚?莫桑即使是在現實世界裏,在床上也一向是溫柔做派,沒做過什麽讓床伴受傷的事,而方言作為莫桑的游戲關卡任務對象,當然更要很關心才是,再說,莫桑還想完成那個什麽任務,那個什麽“愛的假面”的名字古裏古怪的,一直在自己頭上面板帶著的支線。而方言,就是自己第一次實驗用的對象啊。

於是莫桑壓低了聲音。有人對莫桑說過,當他壓低了聲音的時候,就格外有一種使人信服的力量。而莫桑就用這種又多摻雜了情意的聲音,對著手機那端的方言說著:

“你有沒有事我還不清楚嗎?怎麽著都是我把你弄成那個樣子的。而且,我們是戀人哪,作為戀人,難道我連去看你的資格都沒有嗎?還是你的家我不配去呢?”

那邊沈默了一會,才輕輕的,有些遲疑的說:

“我們是戀人嗎?”

“你這傻瓜,我們不是戀人,是什麽?在那樣美好的一晚上,難道我們還是毫無關系的陌生人,你是吃了就不想認賬嗎?”

莫桑在說最後一句話的時候,聲音故意變得有些委屈了。

“戀人”這個詞,可是莫桑精心挑選出來的詞語。比“情人”更牢固,比“床伴”更溫馨,更是比“癡漢”和“被癡漢”這樣的關系,多了幾分正當的堅定。果然,那邊的聲音,再響起的時候,就多了一些觸動。

“你來看我吧。我在醫院。”

醫院?莫桑皺起了眉毛。方言是因為自己受了多重的傷?

“具體怎麽了?告訴我好嗎?”

莫桑總覺得方言會隱瞞他的傷勢,於是又急忙加上了一句:

“不許騙我,欺騙我是不信任我的表示。”

莫桑臨時加上的這句話,和方言剛說出口的“沒事”擦邊而過,果然,方言還是什麽都不想告訴自己吧。雖然莫桑還沒有那麽在乎方言,方言的出發點又是不想麻煩自己,但是莫桑對於方言的這種欺瞞自己的行為,還是有些生氣。

但是,方言卻好像知道了一樣似的,把那句明顯與事實不符的“沒事”當作沒說一樣,重新開始說了起來。

“就是我身上的傷疤有些感染,所以發炎了需要打個吊瓶,等著打完了就好了。”

其實莫桑知道方言還是有些言不由衷。如果僅是發炎需要打針,那麽也不需要打到現在都還在醫院裏呆著。而莫桑又想起來昨晚上自己好像是有些不知輕重,甚至故意拿指甲把方言身上的傷疤劃破的混賬事來,也許再加上那些液體的浸汙和之後方言自己去清理身體的舉動,而導致了方言需要去醫院走這一糟,莫桑不由得更加愧疚了,又接著問:

“那你要在醫院呆到什麽時候?”

“嗯,明天就可以出院了。”

“地址。”

莫桑記下來方言病房的住址,就關掉了通話,收拾了一下自己的個人物品,打算陪著方言住一晚上,明天再陪著他出院。莫桑打開了門就要出去,想起自己給方言配的鑰匙還在茶幾上,於是又折回去拿上了這才走。

等著莫桑按照地址走進來醫院,才發現方言住的應該是貴賓間。房間門是關著的,莫桑剛想敲門,門卻從裏面打開了,出來的是方言的父親方具,一開始差點被莫桑以為這才是“癡漢”的,自己公司的董事長。

方具看到了莫桑,很明顯是認識他,而且是很了解他的樣子,先是從頭到尾打量了莫桑一遍,然後就冷哼一聲,把還半開著的門重重關上,就從莫桑身邊穿過了。

莫名其妙,莫桑聳聳肩,就敲了敲已經關上了的門。

門裏傳來了方言的聲音:“是莫桑嗎?”

“是我。”

“直接進來吧。”

莫桑扭開門把手,進去之後又順手把門給關上了,然後就看到了方言難得沒有穿他的那一身標志性的風衣,而是穿著白色的病號服靠倚在床上,頭看向窗外。

莫桑拉過放在方言病床前,明顯是剛才方具坐著的椅子,然後就坐下來看向方言。方言居然也沒有帶著那總是遮擋著他頭部的兜帽,而是露出一個後腦給莫桑看。他轉向窗外的弧度太大太過牽強,莫桑連他的下巴、側臉都看不見,只能看見方言留著板寸的發型,和他頭上毛茸茸的,顏色要比一般人更加淺的頭發。

方言自從莫桑進來之後,就沒再說過話,更沒有轉過頭來看著莫桑。莫桑心知肚明,方言這是要把他的臉給自己看的,初步對自己有所信任的舉動。只是又想和自己坦白,卻又沒有足夠的勇氣直接給自己看。而這個時候,只能是由自己來推一把。

莫桑讓自己的聲音變得輕松了一些,笑著就說:

“方言,你脖子轉的不酸嗎?轉過來吧,我想看看你。”

方言仍然沈默著,莫桑主動站了起來,走到門前,把門反鎖上,同時把反鎖門的聲音弄的很響,清脆的一聲“嗒”之後,莫桑又坐了回去,然後就對方言說:

“方言,我把門都反鎖上了,你總不會擔心我被你嚇跑了吧。”

方言慢慢的轉過頭來。因為是在醫院住院部的窗外,所以為了住院病人的休息而窗外除了路燈之外沒有半點別的閃耀光線,和整個都市的不夜霓虹一點都不一樣,唯一最亮的地方,就是莫桑和方言所呆著的病房。當方言慢慢轉過頭的時候,燈光打在方言的臉上,不知是否是錯覺,莫桑的視線所見之處,除了一片燈光之外,就什麽都看不見,只能模糊的看見方言臉部朦朧的輪廓,影影綽綽,直到方言的視線徹底與莫桑對視的時候,莫桑才能徹底的看清方言的樣子。

其實,莫桑差點就笑場了。這種特效,是奇葩系統自作主張的給加上的嗎?好給方言的相貌加上一個轟動的出場效果?

當然,莫桑的臉上是不會出現這種反應自己心裏漫無天際的猜測的神情的。他的臉色毫無縫隙,神色鎮定,甚至在看向方言的時候還會出現不自覺的溫柔。方言盯著莫桑的臉色和眼睛看了半天,都沒有找到可能存在的厭惡和逃避,於是繃緊了的身體,才緩緩的、放松的倚在背上靠著的靠墊,然後輕輕的,嘆了一口氣。

“你看清了我的樣子了吧。”

雖然是本該疑問的句子,在方言的嘴裏說出來卻成了無奈的的肯定句。

莫桑微笑著打量著方言的樣子。

“當然。”莫桑應著。

方言的臉上,縱橫著很多條狹長的傷疤,犯罪者好像是出於故意,使方言臉上的傷疤排列的都有一定規律,展現了一種殘酷的美感。那些凹凸不平的傷疤,安靜的臥在方言的臉上,陳舊、冷漠,卻也像是古代戰士身上男人的榮譽一樣,不令人反感。

寬松的病服衣領,露出了方言蒼白的脖頸,在那裏,橫著躺著一道刀疤,剛好卡在喉嚨那裏。莫桑知道方言的聲音是為什麽會這樣了。自己對方言的猜測,竟然是大差不離。

莫桑喜歡這種傷疤,沒有潰腫也不惡心,甚至對莫桑來說,連醜陋都算不上,是一種精心繪畫出的,一種殘酷的美感。

莫桑坐在椅子上沒有動,而方言的眼睛裏,卻逐漸出現了一種自暴自棄的蒼涼,莫桑此時卻突然站了起來,在方言一下子緊張起來的,就好像莫桑要走出去就再也不會回來一樣的眼神裏,走到了方言所在的病床面前,然後就摟抱住了方言的上半身,一個輕輕的吻,就吻在了方言的額頭上。

不同於那一夜在黑暗裏的親吻,這次的吻,因為有著光亮,所以莫桑在這樣近的距離裏看到的格外清楚。方言在感覺到莫桑的吻下來的時候,就緊緊的閉上了眼睛,就好像是不想在這樣近的距離裏看到莫桑的眼睛裏有對自己臉上傷疤的厭惡一樣。

莫桑從額頭開始,吻著每一道傷疤,從上到下,從左到右,每一次位置的挪動都小心翼翼的充滿著珍惜的情感,輕輕的舔著那些受過傷很久的疤痕,直到,莫桑的嘴唇挪動到方言的嘴唇上為止。

唇接著唇,輕輕的靠著。莫桑在這樣的姿勢裏,發出一聲輕輕的嘆息。

“你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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